蠶神（先蠶）嫘祖與絲綢的淵源

蠶神（先蠶）嫘祖與絲綢的淵源

在中國悠久的歷史長河中，絲綢之路的駝鈴曾是那么的動聽，就是隨著這優美動聽的駝鈴，中國絲綢業的輝煌傳遍了整個世界。

中國是聞名世界的絲綢之國，也是蠶桑、繅絲、絲綢的原產地，素有“絲國”之稱。中國絲綢早在公元前4世紀就遠銷到中西亞和地中海沿岸國家，并在當地倍受青睞，《古蘭經》中就稱贊：“絲綢是天國的衣料”。由于達宮貴人以著絲綢為榮，從中國輾轉運抵羅馬的絲綢價格高昂，甚至出現了一磅黃金購買一磅絲綢的天價，當漢代張騫開通橫跨歐亞大陸的商道后，絲綢成為東西方貿易最為重要的商品，形成聞名世界、聞名歷史的“絲綢之路”，正如唐代詩人張籍的《涼州詞》所說：“無數鈴聲遙過磧，應馱白練到安西”。西方國家對中國的認識，正是隨著中國絲綢的西傳逐步形成的①。

由中國絲綢在歷史上的輝煌，我想到了中國人文女祖——嫘祖，也就是做為我們新鄭人的驕傲之一的黃帝的正妃嫘祖，還有嫘祖與中國絲綢的淵源。

嫘祖是發明蠶桑絲綢的始祖。遠古時期，人們從穿樹葉、獸皮到穿葛麻制成的衣服，是人類文明邁上的第一個臺階。而后，當人們發明了蠶繭可以抽絲、織布、制衣人類文明向前邁進了大大的一步，中華民族把蠶桑業的發明者尊為先蠶，即蠶神。

追溯中國絲綢業的歷史，無論是神話傳說還是正史，都有蠶神或者說是“先蠶”嫘祖濃墨重彩的一筆，由此我們可以毫不牽強的得出這樣的結論：中國絲綢業的歷史源頭始于遠古時代的一位杰出的女性：嫘祖。在中國古史體系中，嫘祖是作為五帝時代一位代表人物而載入史冊的?！妒酚洝の宓郾炯o》記載：“黃帝居軒轅之丘，而娶于西陵之女，是為嫘祖，嫘祖為黃帝正妃，生二子，其后皆有天下：其一曰玄囂，是為青陽，青陽降居江水；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薄锻ㄖ尽と始o第一》記載：“帝娶西陵之女曰嫘祖，亦曰女節，生二子，其后皆有天下?！薄痘茨献印酚涊d：“黃帝之妃西陵氏始蠶，即為先蠶”?；茨贤酢缎Q經》曰：“黃帝元妃西陵氏始蠶，蓋黃帝制衣裳因此始也”?！堵吠āな柝钣洝愤@樣寫道：“黃帝命西陵氏勸稼蠶”?！堵肥贰ず笥洝酚涊d：“黃帝元妃西陵氏曰倮祖，以其始蠶，故又祀之先蠶”?！锻ㄨb外記》上這樣說：“西陵氏之女，為黃帝之妃，始教民養蠶，治絲繭以供衣服，后世祀為先蠶”?！峨S書·禮儀志》上有這樣的文字：“皇后乘翠輅，率三妃、三潕，御媛，三孤內子至蠶所，以一太牢親祭，進奠先蠶西陵氏神”?！掇o?！分杏羞@樣的詞條：“嫘祖，一作累祖，傳為西陵氏之女，黃帝之妻。神話傳說中把她說成養蠶治絲方法的創造者。北周以后被禮為‘先蠶’（蠶神）”。清吳乘權《綱鑒易知錄》記載：“西陵氏之女嫘祖，為黃帝元妃，始教民育蠶治絲繭，以供衣服，而天下無皴瘃之患，后世祀為先蠶”。臺灣著名史學家柏楊先生指出：“姬軒轅的妻子嫘祖和姬軒轅的大臣倉頡，隸首，容成，都有同樣偉大的貢獻，嫘祖發明養蠶抽絲，蠶看起來是一種丑陋的昆蟲，經過嫘祖細心的觀察，終于發現它們吐出來的東西可以織成綢緞，中國以絲織品獨霸世界四千余年，完全是她開創的功績”。林漢達、曹余章所著《上下五千年》更是對嫘祖有極高的評價：“西陵氏之女嫘祖，天生麗質，勤勞智慧，善于觀察，本來蠶只有野生的，人們還不知道蠶的用處。嫘祖始教婦女養蠶，繅絲，織制，打那時候起，就有絲和帛了”。關于史書上的記載和傳說我就不一一列舉，由此可見，嫘祖是一位偉大的養蠶繅絲的發明家，在中國紡織史、絲綢業的發展史上，都寫下了極其璀璨的篇章，正是嫘祖發明的植桑養蠶、繅絲制衣，使人類從此脫去了樹葉、獸皮，統一代風騷，結束了“衣皮葦”、“枕石寢繩”②，赤身裸體的蠻荒時代，步入了文明社會，才有了“黃帝垂衣裳而治天下”③，為人類文明做出了卓越貢獻。因此，嫘祖堪稱“中華第一國母”，一位在中國歷史上當與黃帝齊名的偉大女性。

歷史上的傳說更把嫘祖發明養蠶繅絲描繪得栩栩如生。據說黃帝在嫘祖的幫助下戰勝蚩尤、炎帝以后，正在歡慶戰爭的勝利，有一個身披馬皮的蠶神，手捧兩絞蠶絲，從天而降，來祝賀黃帝的勝利。這兩絞蠶絲的一絞像黃色的金子，一絞顏色像白銀。黃帝見了這美麗的物品，大加贊賞，便叫人把這些絲織成絹子。這絹子又輕又軟，像天上的白云，溪中的流水，比任何東西織成的布都好。黃帝的臣子伯余又拿這絲織的絹來做成衣裳。黃帝本人也利用它來做成帝王的禮帽和禮服。黃帝的妻子嫘祖對蠶神至親至愛，把蠶神留在人間，把蠶神的寶寶也養育了起來，目的是為了讓她們吐出更好的絲，織成又多又好的行云流水樣的絹綢來。嫘祖一開始養蠶，人們紛紛效仿，蠶種孳生繁衍，愈來愈多，到后來竟遍及我們祖先所據有的這塊豐饒美麗的大地。還傳說：一天嫘祖到一個野蠶最多的山林去尋采蠶繭，她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遠路程，來到一個叫蜘蛛山的地方，一不小心，頭被什么粘著了。她注目一看，原來是一個山蜘蛛所織的碩大蜘蛛網。她掙脫蛛網的束縛，秀目剪水，茅塞頓開，一個不平凡的想法油然而生，要是能養好多的蠶，結好多的繭，再像蜘蛛那樣從繭殼中抽出絲，像蜘蛛織網一樣把蠶絲織成大塊大塊繭絲布，連綴起來，穿在身上，取代獸皮樹葉，冬暖夏涼那該多好??！……從此，在蜘蛛結網的啟發下，嫘祖創造發明了野蠶家養，采繭抽絲，合絲織布。以后采桑、養蠶、織布，這種如詩如畫般的美妙的勞動生活，竟成了中國古代婦女日常生活中的專業性勞動。由于蠶絲業的起源與黃帝和嫘祖有關，故而直到今天，民間仍把黃帝和嫘祖奉為絲綢業的行業神先蠶④。

    關于嫘祖，另一傳說也頗為有趣。傳說嫘祖生來聰明伶俐，人稱天女神童。童年遇事多思，善聽精問。少年多才廣智，心靈手巧。她成年廣為關注人間生活，志強多謀。在日常生活中，她看到天下百姓光身露體，很不體面。于是開始思考改變這種習俗之風。有一天，在西陵山山坡上，她發現一種樹，人稱桑樹。樹上爬有許多蠶蟲，蠶蟲吐出蠶絲，結成蠶繭。嫘祖把蠶繭放在水中浸泡，發現可以抽出絲來，把這些絲加以整理，經過橫豎交叉，細細連結，越連結片越大。她把連成的片，編在腰間，不露中體，上佩一件又不露胸懷，別人看后感覺很體面，非常稱贊。對此新衣都贊不絕口，稱她聰明過人。這一情況廣為人知，傳來傳去，傳到黃帝耳中。在一個陽光明媚之日，黃帝和隨從常伯等人，來到西陵山訪賢問道，遇上賢女嫘祖。見她正在桑園里摘蠶繭，身纏一件金色燦爛的腰巾，上佩一件絲巾，陽光下，閃著輕柔溫和的光彩。她面前放著一堆繭，黃帝矚目一愣，心中暗暗思忖著。她是不是人們傳說中的那位‘育桑養蠶’的姑娘？常伯看黃帝心思，忙上前詢問，這時嫘祖看看黃帝和常伯等人，行姿端正，說話順理大方，非凡人也。便大大方方的將育桑養蠶，抽絲織巾之經過說給他們聽。黃帝聽后，又親眼看到這一事實。認定這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事情。如果收下她讓她傳授技藝于天下，使天下百姓有遮身避丑之巾，又有春夏秋冬四季更替之衣，這確是人民的福氣，這將是為后人們做出了一項極大的貢獻。

常伯聽到黃帝小聲旨意，對養蠶織巾之女，明言蠶絲的功德，非常敬慕。乘勢上前順說黃帝身位，并請姑娘跟隨進都傳藝。嫘祖觀其行，察看思慮后，認定此人非凡人，事后必有大的功績，這是千載難遇的機會，欣然表示愿意跟隨黃帝進都。一路上，幾個人談笑風生，而心中有數的嫘祖閑談慢問，毫不陌生。嫘祖把黃帝家事了解得一清二楚。黃帝、常伯回到有熊國都后，召集各部諸侯，宮廷官員請嫘祖傳經。這時，嫘祖一言不發。常伯上前問嫘祖，嫘祖說，你們召集的是九州諸侯和宮廷官員，我是什么？我只是山村姑娘，“名不正則言不順?！背２谝慌悦鞑爝@一切，心想我只好當一次媒伯了。于是他提醒黃帝：“你今年已30歲了，也該封妃了?！秉S帝說：“今天是百官大會，怎么能談封妃之事呢？”常伯說：“你只要不嫌此女是山峪貧女，百官我來說服?！秉S帝說：“我從沒想過選妃有山村貧賤富貴之說，只要能為人們著想，造福于人，這是最根本的條件?！背２宦?，嫘祖符合黃帝心愿，便把嫘祖在家鄉育桑養蠶織巾的功德經歷，向百官講述了一遍，封妃為職，符合雙方理想和心愿。大家聽罷常伯簡說，同聲共呼，請嫘祖娘娘上場，傳授養蠶，抽絲織巾之經。嫘祖親自傳授養蠶織巾的生產經驗，逐漸普及天下人，解決了天下百姓的衣飾大事。黃帝的又一大臣常先問黃帝成婚之事。黃帝說：“找個好天，何時都行?！背Ｏ纫姷芥凶姹阏f：“黃帝說啦，即日住進宮房成事。嫘祖一聽，又是一言不發，內心想著，不能盲目成婚。社會上多少亂事出之于家庭婚姻。出于婚姻盲目，不能恩愛生活，從而帶來很多苦惱。夫婦關系應建立在相互關心愛護的基礎上，心里想在一起，事業干在一起，這樣才會美滿家庭。出于家庭婚姻，社會上很多男女對生活不滿意，像打罵，分吃住，女跑、男追。男女亂配，爭風殺人等等。不都是出現在婚姻盲目的基礎上嗎？還有那些強行搶婚，依物換婚，還有許多部落交換等不良現象。黃帝身為一國之主，應當身為榜樣，以身影響萬眾，立起婚姻風俗新模樣。嫘祖心想，不得不提防黃帝喜新厭舊，排擠自己。想來想去，悟出一套成婚約法，然后把這個想法向黃帝細說了一遍。黃帝聽后認為嫘祖說的很有道理，是一個利于國家安定，利于家庭生活美滿，利于民心民俗三得利的好辦法，十分贊揚嫘祖用婚姻禮制安定社會，制理家庭生活之道。這也是一件利于我們國家安定的大事。有了安定團結美滿的千家萬戶，不就造成了國家的安定團結之基因嗎？兩人志同道合，認識一致。于是黃帝封嫘祖為正妃。他們通過幾個月的相識，從三月過渡到六月六日，在黃帝都城西，始祖山頂鴛鴦臺上舉行八拜成婚，“拜天、地、日、月、山、河、祖先、夫妻對拜盟誓之約?！边@就是“八拜成婚”的緣起。

鄭大歷史學院的王星光教授，曾撰文《嫘祖被尊為蠶神的由來》。此文中有關嫘祖被尊為蠶神的原因的論述，我非常贊同。王星光教授認為：嫘祖之所以被尊為蠶神，原因有以下幾個方面：首先，嫘祖與考古所見的養蠶治絲業的起源基本上處于同一時代。他引用許順湛先生的觀點：認為黃帝時代約在公元前4420—前2900年之間，如與考古文化相對應，則黃帝文化時代相當于仰韶文化中晚期⑤。嫘祖為黃帝元妃，那么嫘祖所處的時代大致也應該在距今6500—5000年之間，而考古發掘證實距今6500—5000年恰好是中國蠶業生產的起源時期。其次，嫘祖為黃帝元妃，將嫘祖奉為蠶神更有權威，更有影響力。其三，嫘祖被尊為蠶神，目的是為了促進蠶桑是絲綢業的發展，進而促進紡織業的發展。王星光教授還認為：中國古代的絲綢制品在世界上享有極高的聲譽，公元1世紀羅馬博物學家普林尼（公元23—79年）在其所著的《自然史》中寫道：“中國產絲，織成錦繡文綺，運至羅馬，……裁成衣服，光彩奪目，人工巧妙，達到極點?！辈⒄f：“中國或作塞里斯，在希臘古語里意思是絲?！苯z綢業在我國古代經濟生活，社會生活占有重要地位，歷代統治者都很重視農桑生產。漢代以后統治者還通過“祀先蠶”的祭祀運動，以達到促進養蠶制絲業發展的目的。從北周開始，嫘祖被奉為蠶神祭祀，統治者期望通過嫘祖的影響力和祭祀本身的示范作用，在全國形成重視蠶桑的局面，其根本目的就在于以嫘祖為象征推動蠶桑絲綢的不斷發展。

嫘祖是中國蠶桑生產起源時代辛勤勞作的先民們發明養蠶巢絲技術的精神象征，是中華民族文明起源階段推動文明發展的英雄。

所以，嫘祖被后世尊為蠶神，作為中國蠶桑絲綢業的開山鼻祖，是當之無愧的。正是由于她的發明，她的勤勞，她的勇于探索，她的開拓創新，才有了中國絲綢業的輝煌歷史。所以說，中國絲綢的源頭就起始于嫘祖發明的養蠶治絲技術。（陳錦云）

注釋：

①李立新，從甲骨文“蠶”、“?！钡茸挚存凶鎮髡f與中國絲綢文化。

②《通鑒前編·外紀》。

③《越絕書》卷一。

④許順湛，《五帝時代研究》。

⑤張耀征，《先蠶嫘祖國族源流考》。

, G* _2 J0 v9 N! P9 J/ i3 W/ w